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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因何受伤?
自郎野被风舞请走,秦桧独坐酒肆,满腹心事,素知赵构非他老爹徽宗赵佶可比。
说这徽宗实在不是当皇帝的好材料,这块材料虽然不至于成为废柴,俗语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他不该跟老天爷攀上关系,非得做人家的儿子,做了天子必须懂一个道理,不能玩物丧志,诗词歌赋偶尔念念,不要妄想修炼成国学大师,小资偶尔玩玩,不能挥霍起来就成大资,国家是个庞大的机器,你得老实的看守,否则哪个零件出错,非一时之工能修补得好,偏偏徽宗又是养奸专业户,历史上有名的奸人,在他这里独占六席,弄得宋江方腊等人窝里反,契丹女真边上斗,搞不好太祖赵匡胤在阴间都得气的直掐大腿,老子九死一生打下的江山,即要毁在你这个败家子手里。
但赵构不同,年纪轻轻便封为兵马大元帅,如今又独臂擎天,把倾倒的宋廷扶起,秦桧想的是,回去后,如何面对赵构,面对群臣,除非赵构率领众臣子一起被门夹了脑袋,否则,他们轻易不会相信自己能从蛮野的金人手里逃脱。
左思右想之后,见天色已晚,准备回去驿馆,如今虽说涟水还在宋人手里,金兵已经攻破距此不远的山阳,涟水岌岌可危,金人识得自己,刀枪却无眼,此地不宜久留,赶紧通知刘丹尽快护送自己南归。
离开酒肆来到街上,一路急行,刚拐了一个弯,后面有人突然喊他:“秦桧!”
秦桧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对方蒙面,只露两眼,他暗叫不好,拔腿就跑,那人追上,一刀刺来,他有了准备,急忙往旁边一扑,没能躲的干净,刀刺中他的左臂,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心说,我命休矣!
就听嘡啷一声响,两利器碰撞之声,秦桧惊的去看,有人拦住刺客,救下他,而这救命之人他认识,乃李冈之子李少麟。
“贤契!”秦桧亲切的唤了一句,知道李少麟功夫厉害,欣喜自己命能保住。
秦桧被俘之前还非佞臣,也具大义,是以李少麟才出手相救。
那刺客与李少麟斗了半天,虽然李少麟功夫未能居他之上,但一时也难以取胜,怕时间长了露出破绽,暂且罢手,逃离而去。
李少麟一路追随,是为了寻找陈幽儿,不想在此遇到秦桧,知道他被俘去了金国,如今竟然出现在这里,急忙询问缘由。
秦桧把在内心演练了无数次的段子,诸如怎样杀死看守自己的金兵,又怎样逃回之事说了一遍。
李少麟确信,问了秦桧安身之处,便送回驿馆,他未踏步进来,急着赶去找陈幽儿。
秦桧情知这样的事情早晚被外人知道,他不说,李少麟也得说,也不想隐瞒郎野等人,并且他绘声绘色,发挥他乡下教师的口才,未知刺客身份,即说是金人,多亏邂逅李少麟,才得以活命。
此件事给他从金国逃跑的假象制造了有利的证据,虽然受伤,内心里还感激那个刺客。
郎野心道,李少麟啊李棒槌,宋的千古罪人的名单上,又多了你这个傻叉。
听闻城里混进金人,刘丹赶紧想去通知其他守将,被秦桧叫回,既然有人刺杀自己,定然不会就此一次,他担心害怕,却以柔福公主为借口,道:“如今这里危矣,我秦桧之命轻贱,但公主在此,不得小觑,为今之计是赶紧送公主离开此地,南下寻找皇上。”
刘丹思索一番,真就是这个道理,宋皇室成员大多被掳往金国,如今的赵氏朝廷,可以说是人丁单薄,保护柔福公主,何等重要,只是自己奉命而守涟水,本打算金兵退去再送秦桧,如今为了公主要提早日程,需和其他守将商榷之后再行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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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去安歇,一夜无话。
第二天黎明,郎野被吵醒,声音来自街上,且非一人两人,混杂着马的嘶鸣,他心里咯噔一下,“大事不妙,定是金兵攻进了。”胡乱穿戴上,刚出了房门,老鲁、花猁子、老虎还有柔福公主,一起过来找他。
“老大,怎么办?”花猁子一如既往的如是问。
郎野心道,能怎么办,没吃过肥猪肉还没看过肥猪走吗,鬼子进村,凶多吉少,逃吧,手一挥,带着自己人冲到街上。
就听街上哭爹喊娘,鸡鸣狗叫,或有火光,不知谁家被焚,或有轰鸣,亦不知是哪户倒塌,百姓来不及收拾行装,匆匆奔出,想逃命,看见金兵,都转身奔向一处,只见人挤人,人推人,人压人,金兵抢的抢、杀的杀,刀砍马踏,视百姓如草芥,须臾间死伤一片,血流成河,如同世界末日。
郎野看的心惊肉跳,此时不是震撼,而是被震在当地,战争,就是嗜血恶魔。
柔福公主吓的直抓着郎野的手。
他一咬牙,喊着自己的人:“跟我走!”
他们重新折回驿馆,还好没有金兵杀来此处,跑进房间,郎野翻箱倒柜,找到包裹,解了半天没有解开,着急,用力一撕,包裹破碎,银子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地,他顾不及这些,拿出一件自己的袍子递给柔福公主,“赶紧换上。”
柔福公主愣神,郎野急的去骂:“你这个笨女人,看我干嘛,快换上,不然等下金兵看到你是女人,就把你先奸后杀。”
这一骂一吓,柔福公主清醒过来,接过袍子穿上。
郎野刚想领人走,忽然发现柔福公主还梳着女人的发髻,拉过来,噼里啪啦,把她脑袋上的首饰几下扯掉,又撕开她的发髻,柔福公主疼的哎呀哎呀直叫,郎野不管,拿过那个破碎的包裹,缠在她头上,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最基本看不出她是个娇娇滴滴的美人了。
做好这一切,出了房门,想往后面去找个出路,谁知,进来十几个金兵,拦住他们。
郎野本能的把花猁子一干人挡在身后。
花猁子急中生智,摸出几大锭银子,满面堆笑的递了过去,“各位,我们,是百姓,通融一下。”
金兵看看他们,接过银子,还算幸运,这几个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手一挥,让郎野等人过去。
有惊无险,郎野心里喊了声“娘啊”,恨不得插翅而飞,谁知,柔福公主穿的袍子太大,脚下踩到下摆,刺啦,衣带滑落,袍子敞开,露出里面的女儿装。
金兵一见,眼睛瞪起,嘿嘿一声淫笑,“美人!”过来就抓。
郎野扑去,抱住金兵,大喊:“你们快跑!”
柔福公主跑了几步,突然停下,因为后边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回头去看,郎野正徒手与金兵纠缠,老虎已经撂倒一个,老鲁正被追的满地跑,而花猁子被一金兵高高举起,四肢乱摆乱蹬,嘴里乱嚎乱叫。
“住手!”柔福公主一声喝,然后反身回来,走到金兵面前,啪!挥手就是一巴掌,打的金兵先是愣住,然后来打她。
柔福公主突然左手高举,手中是一块羊脂玉的牌子,她又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女真语,那些金兵突然就变得恭敬起来,然后放下花猁子,慢慢退了出去。
郎野忽然想起自己的那块飞骥大将军玉牌,心里骂完颜兽薄情,虽然不了解柔福公主的这个牌子为何物,但知道在金兵眼里,类若免死金牌,他一把从柔福公主手里抢过,用手高举着,慢慢往外走,但见和他们迎面而来的金兵,见这玉牌个个先是一愣,然后默然退至两边。
来到街上,郎野琢磨从哪里出城逃命,百姓依旧是吵吵嚷嚷,寻亲人的,大呼小叫,哭亲人的,撕心裂肺,摊位推倒,菜蔬遍地,更有瓷器破碎,布匹扯开,总之,一片狼藉,看样子这里的金兵已经退去。
柔福公主见安全,夺过玉牌揣好。
这时郎野忽然想起方老爷来,匆忙间把他给丢下,就想反身回去,被花猁子拉住,“老大,咱和他们不熟,管他怎样,金兵暂时被打退一拨,我们得趁机出城。”
郎野怒道:“不行,既然一路同行,危难之时怎能丢下他不管,这种宵小行径,非大丈夫所为,你们等着,我去把方老爷找出来。”
没等走,却被人喊住,正是方老爷,郎野刚刚的一番话,他听了一字不落,内心油然而生敬意。
“郎先生休要担心,老夫无恙,我们赶紧出城。”
郎野点头,带着众人寻路奔城门而去,转过一条街,就听嗨哈的有人打斗,正是刘丹,只见他背后插着一支羽箭,血染衣衫,依旧挺枪而战,围着他的,是一小队金兵,而秦桧,就在刘丹身边,缩头缩脑,战战兢兢。
郎野看到刘丹受伤,就想过去救,又被柔福公主拦住,“他会功夫,我们需赶紧逃才是。”
郎野驳斥,“他是我兄弟,怎能弃之不顾。”说着,高喊道:“我是大金国的飞骥大将军,尔等住手!”
那些金兵和刘丹皆回头来看,等郎野到了近前,金兵不识他,便用女真语问话。
郎野听了半天,不懂,自己也根本不会说,无奈只好比比划划,然后给刘丹使眼色,示意他快跑。
金兵问了半天,见郎野并不回答,且表情怪异,知道有诈,咕噜一句,挥刀来砍,这时,呼啦啦,如锦帛撕破,不知何物抛出,打落金兵的刀,一个身影从众人头顶跃来,然后立于刘丹和郎野面前,却是那完颜宗悍。
“二弟,快带三弟走,这里交给我。”
郎野知道完颜宗悍功夫了得,点头,然后去扶刘丹,刘丹不肯,怒吼:“就让我一雪靖康之耻!”
郎野气的直骂,“你个王八蛋,凭你能把北宋重新搬起来吗?”
刘丹不懂什么北宋?
郎野看他呆愣,大怒,“我命令你赶紧走,不然,你我兄弟割席断交。”
刘丹想想,自己还有保护秦桧和柔福公主的任务,道:“好,我们走。”
众人直奔城门,到了城门口,就见尸骸遍地,想来刚刚也是一番恶斗,此时城门大开,竟无一人把守,郎野偕同众人急奔欲出,就见一阵呐喊:“杀!”
从城外又冲进来一彪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