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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7)(1 / 1)

碗普通的再普通的麻酱碟。

徐扣弦端着“麻酱碟”跟自助的水果回到位子上坐下,冲邵恩努努嘴,“你去调吧,那边还有其他水果。”

“是吗?”邵恩勾唇问,“调料种类挺多的?”

“对呀。”徐扣弦点点头。

邵恩倏尔站起来,弯腰直接把徐扣弦放在自己面前的“麻酱碟”直接拿到了自己这边。

徐扣弦,“……”

邵恩挑眉问,“怎么了?心肝宝贝甜心小可爱。”

徐扣弦还想抢救一下,“我放香菜了,你吃香菜吗?”

邵恩抿唇笑了,在徐扣弦的注视下把表层的香菜夹起来,薄唇开闭吃下去,“巧了,我北方人,最喜欢麻酱配香菜的吃法。”

徐扣弦有点儿气,低着头把鸡肉上的皮去掉,送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

对面人站起来,擦了擦手朝着酱料台走过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碗货真价实的麻酱碟。

“小可爱,你老板为连闯红灯命都不要了,吃你碟麻酱,你就跟我生气?你觉得这样合适吗?”邵恩站在徐扣弦身侧,俯视她问,目光又瞥向徐扣弦自己调的那碗酱料,“还是说,你给自己偷偷加了什么料?”

这人不用切,就是黑的吧。

徐扣弦白切黑了二十多年,黑遍天下无敌手。

直到遇见了邵恩。

起初还以为是旗鼓相当,结果是众寡悬殊。

徐扣弦自知有错,说不过邵恩,她选择闭嘴吃饭。

邵恩蘸到小米辣的时候也没有再开口损她,只是在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以后。

看着吃糖水的徐扣弦,平静的飘了句,“晚上跟我回家,明天早上送你去做胃镜。”

“我明早自己去就行了。”徐扣弦闷声回他。

“你没得选。”邵恩冷漠答。

“我住你家不方便。”徐扣弦反驳他,并举例说明,“比如说我就没换洗衣物,没日常用品,也没有笔记本电脑、pad等娱乐工具,漫漫长夜,难道聊天?再说了,我觉得你也不喜欢跟其他人住一起吧。”。

邵恩勾唇笑,眼尾挑着,漫不经心的夹了块桂花糕到自己碟里,要了一小口才说话,“首先,你前半句的要求我等下就帮你解决。其次,我家房间很多,我陪你聊天,而且……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我真的会去做胃镜的,大不了你明早来我家楼下堵我。”徐扣弦正色直言道,面上看不出半分心虚。

邵恩耸耸肩,挥手喊服务生结账,“可我只知道你住哪栋楼,对你住那户一无所知,而且你只需要早上起来喝杯水,胃镜就可以不用再做了。”

“你但凡有半点儿能照顾好你自己的意思,都不会上午出院,傍晚就妄图吃辣椒。”

“现在你有两个选项。”邵恩眯着眼,深邃的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道。

“我选二。”徐扣弦举手抢答。

邵恩唇角的笑意更深,强硬道,“大前提都是住我家,可选是你自己睡,或者跟我一起睡。”

徐扣弦,“……”

“你选二啊?”邵恩拉长了尾音,尾音旎旎,在故意调戏她,“那是想跟我一起睡?”

“行,我成全你。”邵恩干脆道。

死傲娇徐扣弦从来不会服输,她直接呛回去,“不陪我睡是狗。”

“好。”邵恩笑着回。

****

猪肚鸡所在的百货商场是家不小,涵盖广泛,从奢侈品到少女日牌,再到优衣库、h流的平价都有,基本上什么都买得到。

徐扣弦说没生活物品本来是随口拿来拒绝邵恩的理由,如果不是邵恩看的紧,逼不得已,她明天是真的不打算去做胃镜的。

徐扣弦跟在邵恩身后迈着小碎步不情不愿的走,这男人心思缜密,甚至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

她小时候读书跳级多了,总是跟比自己大几岁的人在同一个环境下,久而久之也耳濡目染了很多习惯跟心性,在小时候还察觉不到什么。

工作后徐扣弦才发现,很多人快三十岁,实际上心理年龄幼稚园,就像律所里前同事高筠,总觉得自己是对的,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手画脚,毫不嫌弃冷。

所以最初徐扣弦觉得邵恩虚长她这六七岁,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她有完全可以比肩而立的心理年龄。

但现实扬手就是一巴掌,邵恩对她吃的可太准了。

不提压了小米辣的麻酱碟,着急时候会抢答,明天不可能主动去做胃镜……

就连此时此刻徐扣弦多看了一眼粉红色主题的店,这个细节邵恩都发觉了。

……问题是邵恩是背对着她的啊。

徐扣弦非常想摇晃邵恩问问,“你是不是背着我开天眼了?”

徐扣弦就看着邵恩率先拐进了粉红色店里,她跟着他走进去。

这是一家少女心十足的店铺,进来才发现主打卖睡衣跟内衣,里面多是女性,小姑娘居多。

邵恩作为店里唯一的男性,长相出众,鹤立鸡群,任人观赏,却毫不显尴尬。

“心理素质不错啊,大兄弟。”徐扣弦凑过去拍了拍邵恩的肩膀,戏谑道。

邵恩那视线扫了一圈,不少正在盯着邵恩看的女孩子被对视道,都马上一开眼神。

邵恩垂眸回徐扣弦,“这跟心理素质有什么关系,门口好像没贴告示规定男人不能进店吧?”

继而邵恩伸手一指,“你看那个兔子怎么样,我给你买一只,让你抱着玩?”

徐扣弦顺着邵恩指的方向看过去,斜对角椅子上坐了一只粉白相间的兔子,圆眼睛,长耳朵,表情憨态可掬,怀里捧了跟胡萝卜,还穿着粉红色公主裙。

……

店主倒是真的很懂女孩子的心思,徐扣弦就只看了一眼,就定了眸。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早就不玩这种玩偶了。”徐扣弦口嫌体直回应道。

邵恩没接话,找了个单独的椅子坐下,让徐扣弦自己去选睡衣跟内衣。

已经上了秋,北京还没开始供暖,徐扣弦挑了件长袖长睡裙跟一套素色内衣内裤。

选尺码的时候,徐扣弦看着75c愣了神。

身上这件是应谨言白天给她带到病房的,尺码合适,据说是邵恩告诉应谨言的。

后面有妹子也等着挑尺码,轻轻拍了下徐扣弦,把她唤回神来,徐扣弦歉然的冲着妹子一笑,马上倒出了地方。

回眸才发现邵恩没坐在原处了,他比店里所有人都要高,想确定位置再容易不过。

徐扣弦只扫了半圈,就一眼望见了邵恩,他身旁跟了个导购小姐姐,手里拎着购物筐,正笑盈盈的往里面装东西。

徐扣弦一脸问号的迎上去拦住邵恩,问他,“你这是准备让我常住你家了?”

邵恩伸手,拍了拍徐扣弦的脑袋,“你要是想,都可以。购物满六千六百六十六,会送那边的兔子。”

导购小姐姐连忙接话,“对对对,送两只!超可爱的,还有一只蓝色的配对兔,没摆出来呢。”

“……”徐扣弦震惊了,就在她震惊之余,邵恩已经把购物筐填的差不多了。

这家少女牌不算贵,主打无钢圈、舒适度第一。

内衣跟睡衣高了也就800封: 弦妹:我皮。

邵禁欲:你皮你的。

☆、晋江正版。

第三十三天。

在买了睡衣后邵恩又给徐扣弦安排了套护肤水乳套装, 商场柜姐一个比一个人精,疯狂给邵恩推荐彩妆套盒跟口红套装, 徐扣弦都一一拦下了。

“我素颜是不好看吗?”徐扣弦理直气壮的掐腰问邵恩。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 邵恩眼皮一跳,接着脱口而出, “你素颜是青春挂的好看,带妆是勾人美颜。”

看看这求生欲,爆棚。

标准答案, 可能邵恩是写辅导教程那挂的。

徐扣弦低头望着脚尖,佯装不悦,扁嘴说,“你回答这么标准,买东西这么会来事, 是有过多少前女友, 才把你调|教成这样的?”

明明徐扣弦是想逗邵恩玩的, 可话到嘴边说出来,就不自觉的带了浓重醋意。

“一个。”邵恩答。

徐扣弦眉眼低垂的“哦”了下,转了下座椅, 安静的等柜姐拿完货回来。

“一个。”这是个很标准无懈可击的答案,人长到二十大几岁, 还从来没有前任的概率本来就不太高。

****

徐扣弦自知自己是个挑剔的人, 加之身边玩的好的看朋友颜值都在水平线之上,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又是出了名的好莱坞明星工厂,口味也越来越叼。

之前她暗恋harvey那小两年, 也是因为对方笑起来的很好看,所以harvey回她也只是喜欢她这张脸的时候。

徐扣弦也算不上有多失望,红尘十丈,你来我往,大家不过都是贪恋表象,一时贪欢的图开心之徒。

求仁得仁罢了。

但拉斯维加斯那一夜,徐扣弦是真的非常难过,她幼时父母就已经分开,父亲公务繁忙,她是被爷爷奶奶拉扯大的。

小时候徐止在自己办公室里隔了一个儿童房间,刷了粉色,还安了滑梯。那时候徐扣弦多数时候都跟奶奶在祖宅住着,徐止只是偶尔会在周末带着徐扣弦上班,一个月最多不过三五天,但徐止在极力对徐扣弦好。

又有那哪个公司总裁肯让孙女骑在脖子上,不要面子的绕着公司来回走呢?

那时候还不懂徐止这份祖孙情,后来遥隔大洋彼岸,徐扣弦赶回来在急救病房见到用呼吸机维系的奶奶,奶奶拉着她的手断断续续的说了很久很久,徐扣弦才第一次知道,为了弥补那份缺失的母爱,素来严肃冷脸的爷爷也曾做了很多很多努力。

所以拉斯维加斯酗酒跟邵恩睡了那天,徐扣弦是真的处在崩溃边缘,她不明白为什么徐止会有这种决定,去逼自己跟不认识的结婚。

有几分酒醉是推波,徐扣弦再前一夜,吻上邵恩的时候,就觉得他这个人很好看,亲起来很带感,是助澜。

人生是很奇妙的,奇妙在你永远不知道会在那一刻,有什么样的际遇,遇上什么人,又同什么人挥手道别。

阴差阳错的又一次见到邵恩的时候,徐扣弦只觉得好巧,北京律师圈就这么大,恰巧邵恩优秀。

可现在她喜欢上邵恩了,就连对方办事周全,都会介意这种周全是因谁而开始的。

满心酸涩跟苦楚,无处说。

徐扣弦终于在近七年后,懂了当年奶奶跟自己说的话。

“徐二,你今天年满十八岁,步入成年人的世界了,即将远渡重洋去求学。奶奶想以过来人兼长辈的身份跟你聊一聊感情。成年世界里的感情,很难存在极为纯粹的喜欢跟爱,从你迈出大学校园那一刻开始,这些就已经是难以更改的事实了。

喜欢跟爱是,你的外表、性格、思想、三观、家庭物质环境,等等综合在一起的代名词,只能证明你这个阶段的综合指数都合适、都值得这个阶段的对方去选择。

这是很暂时性的,因为人都在不断的成长,今天的你跟昨天的你都有不一样的心境,其他人亦然。所以就算有一天你被分手,也不要去怀疑自己、伤害自己。只是对方或者你迈入了下一个阶段罢了,极少有人能够同路走到最后。

奶奶跟你说这些,不是想教你当鸵鸟,去回避每一段感情,而是想告诉你,其他人选择你,同时你也在选择其他人,大家势均力敌。

不论有一日你不爱了,或者是对方不爱了,都要坦荡接受,要相信终会有一日,有同路人出现,携手共风雨、冰雪、见日出日落、见世界繁花辽阔。”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欢喜由他带来,困扰也由他带来。

徐扣弦虚长到二十四岁终于明白了奶奶当时说这话的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自己的心绪。

曾几何时徐扣弦也扬言过不介意交往对象有多少前任,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当下是我就可以了。

她强牵了下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在感情上,人人都是双标狗。

劝慰别人时候说的大义凌然,轮到自己头上,因为邵恩一句话,就介意的不行。

****

邵恩食指拇指相错,打了个响指,把徐扣弦从回忆里唤回现实,“在想什么?”

徐扣弦摇摇头,“没有,就发了会儿呆。”

“那走吧。”邵恩喊她。

徐扣弦一直都以为只有女人才是天生购物狂,直到见识了邵恩,仿佛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不过结合今天法院里拦着邵恩,近乎是哀求一样求他收钱的中年男人的模样。

徐扣弦扯了扯嘴角,可能还真是大风刮来的。

邵恩忽然停下了脚步,徐扣弦心思不在逛街上,没注意到周围的店铺都是什么,只是一味的被邵恩带着走。

再回神的时候,徐扣弦已经置身于lv店里。

店长正好在店里,见人进门,扫了一眼这对俊男美女的装扮,视线先是看见徐扣弦背的香奈儿米色小牛皮,再是看见邵恩的腕表,她以前是奢侈品柜台卖表的,虽说买不起,但总算认得出,邵恩的腕表是个小众牌子,雅典u|l|y|s|s|e|nardin航海系列6300-300,还是限量白金版,有价无市,发售时候就一度在小众圈里被炒到三百多万。

心里有了点儿数,行,来了个冤大头。

“请问两位看点什么?老花圆饼包刚补的货,还有girolata这款粉红色是新品,最近也特别火。”店主凑上去道。

“你真不用给我买包,我不缺的。”徐扣弦诚恳的跟邵恩说道,她是真不缺,虽说这几个月经济来源断了,可前几年买的包,估计够普通人半个月一换,背上一辈子了。

邵恩斜睨她,黑眸深邃,“刚刚不是说想刷我的卡买包?”

“……”徐扣弦不说话。

她从小就没缺过钱,老花圆饼加上girolata国柜怎么也要七八万打底,七八万在他们圈子里可能还不够请一轮包厢喝酒的费用,说多真不算多。

可徐扣弦自己只靠工资活以后,觉得也不算少了。

徐扣弦自觉没什么理由跟立场去收邵恩的礼物,她想拒绝。

“不想要了?”邵恩又问,语气带着几分笑意。

徐扣弦点头应答如流,“不想要了。”

“你想的美。”邵恩笑着回她。

“……”欲迎还拒的桥段多了去了。

可店长显然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不过奢侈品卖久了,什么大风大浪都稳得住,店长面上还挂着职业假笑,规矩的站在一边,“两位想看点儿什么?”

“你刚刚说的两个包都是新品?”邵恩问店长。

“对的,都是这两个新上的,圆饼有软饼跟硬饼,我们店都有,下午才补货。”店长答。

“那就三个都要了吧。”邵恩低声陈述,根本没有征求徐扣弦意见的意思。

“好嘞,您两位先坐,我去拿货。”店长欣喜道,小跑着往旁边柜台去。

“有钱烧的?”徐扣弦侧目看邵恩。

“嗯,烧的。”邵恩微笑,温声答,“我喜欢烧,你管我?”

“每个女朋友都这么买,你可真有钱。”徐扣弦酸道。

闻言邵恩顿了下,眉心微蹙,眼前灵光一现,他似乎抓到了徐扣弦突然不开心的理由了?

邵恩没接话茬,徐扣弦歪头看他,男人皱着眉头,薄唇紧抿。

对着这张过分好看的脸,徐扣弦的确很难毒舌,把刁难跟拿柠檬汁泡过的话从心里倒出来。

半响邵恩抬手,拍了拍徐扣弦的小脑袋,无奈道,“我之前只交往过一个人,不骗你。”

“真的?”徐扣弦诧异道。

“真的。”提及这事,邵恩明显的叹了口气。

“……邵律,你不是八八年的吗?”徐扣弦又问。

邵恩颔首,“身份证跟体检报告你都看过,还不信?”

徐扣弦悠悠然道,“我只是怀疑你给时间塞了不少钱,让我完全看不出岁月痕迹。”

“那还真是承蒙时光不弃了?”邵恩回她。

“所以你是一口气谈了很多年,才分手没多久?”徐扣弦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邵恩很少语塞,他是真的不太想提这个话题。

徐扣弦素来不会强人所难,见状也没什么心思去逼他讲下去,知趣的闭了嘴。

没过几分钟店长就捧了三个盒子过来,挨个拆盒给徐扣弦翻来覆去的展示包,确认有无磨损痕迹,然后开票、付钱、走流程。

邵恩指尖夹着那张黑卡递给店长,输密码的时候他喊徐扣弦,“去输。”

徐扣弦站在原处没动,邵恩低头凑近她耳边,呼出的热气缠绕在耳畔,“458891,记好了,输完就告诉你我跟我前女友的事情。”

谁特么的要知道你跟你前女友什么事?

徐扣弦一肚子气,抬手按了密码,店长开了大单,笑呵呵的又从柜台里拿了两瓶依云装进袋子里,礼貌问,“要不要现在就背上?”

“背,背girolata手袋。”徐扣弦干脆回,接了店长递过来的包,把自己手上的链条包直接塞了进去,跨在肩上。

店长把他们两人送到店门口,还鞠了一躬,道了句,“欢迎下次光临。”

此前一直都是邵恩走在徐扣弦前面,现在换了位子,徐扣弦蹬着高跟鞋,走的飞快,邵恩迈着大步在后面追上,伸手把人拉住。

徐扣弦回眸看他,杏眼里湿漉漉的,漫了朦胧雾气,有种勾人心魄美。

邵恩紧咬了下后槽牙,才缓缓开口,语气不悲不喜,“我,跟我前女友,在毕业季前交往,一共交往了二十多天,哦,好像没有,最多也就半个月,我还给她通宵达旦写了篇毕业论文。”

邵恩话说一半,忽然停了嘴。

“你就那么想知道吗?”邵恩深吸了两口气,调整了下状态,似笑非笑地挑眉问徐扣弦。

前有恃宠而骄杨贵妃,今有恃美行凶徐扣弦。

徐扣弦就近找了长椅坐下,修长笔直的双腿叠起,双手规矩的放在膝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腿,仰头看面前人,粲然一笑说,“邵恩,我们睡都睡了,从体检报告到家里那些破事都能互通有无了,现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还不该搞个坦白局?”

下一秒邵恩开始解衬衫扣子,他单手解,到第三颗就停了手,露出突兀的喉结,从袋子里捞了瓶刚刚店长塞的水,扭开,仰头,喉结滚动连咽了几大口。

才弯腰对视上徐扣弦的眼睛,认真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真想知道?”

徐扣弦点了下头,舔了下嘴唇,“色|诱也没用的,你既然答应我了,你就应该告诉我。”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她本科论文被导师发现是直接翻译了一篇国外硕士论文,毙稿重写,她的毕业论文是我写的。”

“接着,我就被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刨根问底徐扣弦.我被绿了邵禁欲。

ps:邵禁欲前女友跟他一起就是为了让他写论文。

那时候邵禁欲除了脸啥也没有【。】现在不光有脸还有矿,抱拳。

☆、晋江正版。

第三十四天。

临近万圣节, 商场一楼的布置浮夸,,当场就想走。

邵恩抬手抓住了口罩男的手,才使了三分力,口罩男就神色痛苦,嘟囔骂骂咧咧道,“不就街拍吗,至于闹的这么夸张吗?你想怎么样?”

“马上删了。”邵恩似乎觉得恶心,施舍了个眼神给口罩男,“一般我都不喜欢重复说第二次,更喜欢让警察来处理。”

“警察会管这种破事?你吓唬谁呢?”口罩男还在挣扎,邵恩手腕一拧,把口罩男疼的咬牙切齿。

邵恩睨了眼,“你可以试试,做轻罪辩护,我还没输过。至于颠倒黑白,送给人进去拘留,我更为擅长。”

邵恩的语气很平静,可每个字都让人笃定的相信是真的。

“……”口罩男自知理亏,甩了甩手,没甩开,恹恹道,“你不放开,我怎么删?”

“给我。”邵恩吐了两个字,从口罩男手里接了单反,干脆的直接直接按开储卡栏,把储存卡取出来,又从兜里摸了个打火机。

在口罩男震惊的目光中,用火燎了两下储存卡。

“还你。”邵恩把卡扔回去,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懵圈的口罩男僵在原地,呆呆望着被扔到了地面上的储存卡。

这可是他街(偷)拍了三个月的卡啊。

****

“在听什么?”熟悉的低沉男声在身侧响起,徐扣弦才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抬眼看他,软声道,“你回来了啊。”

邵恩颔首,徐扣弦站起来,把一边耳机塞到邵恩耳蜗里,清透女声顺着耳机传来,“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但令我看破爱这个字……”

“好听吗?”徐扣弦好奇问。

“好听。”邵恩答,又道,“杨千嬅,小城大事。”

徐扣弦站起来帮邵恩分担了下买的东西,具体到点就变成了,她抱两只兔子玩偶,剩下的给邵恩拿。

起身后徐扣弦才注意到背后这片背景墙,“设计师倒是有点品位,就是没尽心。”

邵恩大包小卷的拎着,低“嗯”了声,“翻译的太直白了。”

“for thy sith kings.(一想起你的爱使我那么富有,和帝王换位我也不屑于屈就.)———莎士比亚十四行诗,29首。”徐扣弦没看墙,直接拿英语背出了最后一句,“那你觉得哪种翻译更好。”

邵恩凝眸看她,散漫的勾唇笑了下,“记得你的温柔多富有,我不愿改变这境遇,当王侯。”

多数人终其一生能选中的爱侣,都是能在第一时间接上你梗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徐扣弦忽然想起了知名瞎特么写编剧宋知非的人生名言。

心头一窒,徐扣弦没接话,抱紧了兔子跟着邵恩往地下停车场走。

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被无尽放大,徐扣弦上驾驶位之前就被邵恩喊住了。

徐扣弦不解的回头,邵恩站在后备箱前,手里多了个盒子,打开后里面装了双平底鞋,设计大气日常,尖头斜缀了蝴蝶结,鞋面抛了光,在停车场幽暗的光线下还泛着光泽。

邵恩弯腰,把鞋摆在地上,又伸出只手臂示意她搀着。

“……”徐扣弦蹬掉高跟鞋,扶着邵恩的肩膀,踩进平底鞋里,鞋底很软,舒适度极高,关键是,异常合脚。

邵恩自然的又一次曲背,长臂一伸,把高跟鞋拎起来装回鞋盒里,神色如常。

“你怎么知道我鞋码的?”徐扣弦疑惑的问他。

邵恩笑答,“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怎么知道你内衣尺码的。”

没了高跟鞋,徐扣弦矮了邵恩一头,她无可奈何的摊了下手,回他,“我只当你摸过,能测出大概呗,为什么要问?”

邵恩眼尾明显的抬了下,唇线从上扬回到平直,回身上了副驾。

没得到答复,徐扣弦也上了车,上车时候听见邵恩答,“徐扣弦,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有多少经验,才能徒手能测出内衣尺寸?”

看起来是生气了?

徐扣弦舔了下唇,去哄他,“我这不是夸你呢吗?”

邵恩斜睨了眼,抬手点了根烟,手搭着车窗边缘抽,猩火明暗,只吸了几口就掐了。

“现在还不行,等回家了,你让我试试,看看能不能达成你期待的成就。”

“摸多了就能辨别出尺寸,不差分毫那种。”

邵恩慢条斯理道。

车里没开灯,徐扣弦借着停车场昏白的灯光对视上邵恩的眼神。

关系亲密的成年人交流嬉闹间,开两句黄色玩笑,讲几段内涵段子,都是无关大雅之举。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再加上不是未经人事,总还不至于谈性色变。

所以徐扣弦这意味深长的一眼,看的邵恩颇为不解。

“抱歉,是我逾越了。”邵恩先启口道歉,“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了?”徐扣弦眨了下眼睛,好奇道,“是不会再开玩笑,还是不会再付诸行动了啊?”

她说话时候把“付诸行动”四个字特地加重了音。

这姑娘从来不肯落半点儿下风,就连这种玩笑话,也要呛一下赢回啦。

“……”邵恩失笑,语气带了三分宠溺,“想怎样,都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以下小天使灌溉营养液:

“倾城伊人泪”,“木霖森”,“筱筱筱筱光”,“yiyi8284”“鱼”,“apple”,“筱筱筱筱光”,“凉屿”。

感谢天使:阿胖,他二舅妈丶砸的雷w。

☆、晋江正版。

第三十五天。

两人在车里闲扯了大半天, 最后邵恩还是强行跟徐扣弦调换了位子,由他自己开的车。

邵恩嘴上说的是怕徐扣弦不认路, 实际上是觉得她生理期, 可能不太舒服需要多休息,不希望她在有运动, 哪怕是开车。

“把安全带系上。”邵恩发动车子之前嘱咐徐扣弦道。

徐扣弦歪头冲他笑笑,不肯动,反问道, “好像我开车的时候你也没有系吧。”

邵恩俯身,把安全带拉过来,给徐扣弦系好了,嗤笑了下说,“徐大小姐, 身家过亿, 惜点儿命。”

徐扣弦做了个鬼脸吐舌头, 邵恩拍了拍她的头,“听点儿话。”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徐扣弦碎碎念道。

邵恩已经发动了车子,徐扣弦耳畔才若有若无的飘来一句, “嗯,快二十四了吧, 是不小了。”

他比她大六周岁, 世人总是说,三岁一代沟,他们之间隔了整整半轮。

被岁月混混沌沌的推着走, 这六七年里,邵恩从穿着洗到泛白起球衬衫的穷学生,一步一步走到律政界瞩目的大par。

时常在照镜子的时候,邵恩会透过西装革履,领带一丝不苟,腕表过百万满脸自信的青年人,望见从前的清瘦少年在冲自己微笑说,“加油,一切会过去的。”

的确是都过去了,拿过往二十几年岁月,换了现下的自己。

那时候邵恩总是早起,捧着一汪刺骨的冰水往脸上浇洗,拎包出去给中学生补课,又在下课后匆忙赶公交车去另一家餐饮店端盘子,晚上开始点灯熬油的背诵法条跟用二手笔记本电脑听课,防止不被落下。

这样的生活是邵恩本科四年假期的全部缩影,每次发了工资,都会寄给家里,中间有三年都没回过家,再回去的时候,幺妹牵着大黄狗,瞪着眼睛问他,“你是谁呀?”

周而复始,年复一年的为了让家里人过得更好而在北京努力。

然而后来有当头一棒,告诉邵恩,你努力了那么久,那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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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谨言上学也早,跟徐扣弦差不多大,当年应慎行曾经试探性的问他,“你是不是对我妹有意思?”

邵恩只笑应慎行多心,初识应谨言的时候,应谨言还是个初三学生,不满十五岁,他已经在读研,又不是变|态跟真萝莉控。

那时候邵恩以为自己二十四岁,所有人都告诉他,自己二十四岁。

要相信一件事情太容易了,只要生存的环境下,所有人都告知你,这就是真实的,而你对真正的现实毫无记忆。

十五岁跟二十四岁,九岁之差,世俗都不会允许这种年龄差的人有其他感情。

岁月恍惚后置了几年,忽然知道了自己真实年龄,一九八八年生,年轻了三岁,邵恩也只是笑笑,笑当初念书时候自己总长的比同龄人矮小很多,时常自卑跟焦虑自己再也长高不起来的心情。

如今邵恩突然觉得,二十四岁跟三十岁,差的也不是特别多。

最起码,总归不在变态的范畴内了吧?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把邵恩从自己到底“是不是变态”的论题中解救出来。

他是临时开的车,没戴蓝牙耳机,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应慎行”来电。

想曹操,曹操到。

“你帮我按一下。”邵恩喊徐扣弦。

徐扣弦本能的想要拒绝,电话这种东西挺私人的,虽然跟邵恩关系算得上好,可终归还是两人,就算是男女朋友关系,徐扣弦也不认为可以去接听对方电话,觉得这是冒犯的**行径。

直到她垂眸看了眼来电人,应慎行。

她也挺熟的,那就确实没什么可避讳的,才右滑接起来,并立刻按了免提。

电话里传来应慎行低沉的嗓音,“邵恩,我听言言说今天见到徐二了。”

寻常的开场白,一个熟人跟另一个熟人认识,作为朋友来问候一句,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邵恩回了句,“嗯,她们见到了。”

“言言以前跟徐二关系特别好,今天挺开心的,现在还在厨房忙乎呢。”时间不算晚,才八点多,应慎行看起来是来拉家常的。

徐扣弦一直没吭声,应慎行也不知道她就坐在旁边。

“我开车呢,你找我什么事?没事挂了吧。”邵恩直白道。

“别啊,有事。”应慎行赶忙接话,接着戏谑道,“当年有个人跟我说,自己又不是萝莉控,不会对我妹妹这个年纪的人动心。我跟你讲徐二可比言言小几个月,所以今天我过来问问,看看到底谁是死萝莉控,还拒不承认。”

当事人徐扣弦在场,车里空气刹那间凝结。

“喂,邵恩?”应慎行还在不明所以的调侃。

“徐扣弦。”邵恩喊身边人,“这人是个傻子,挂了吧。”

“……”在听到邵恩喊徐扣弦名字以后,应慎行再无言语,并且主动挂断了电话。

本来是兄弟间的揶揄,可当着徐扣弦的面,这玩笑就怎么都开不下去了,应慎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挂了电话先把邵恩拖进黑名单,准备过两天邵恩冷静一下,再放人出来。

“嘟…嘟……”电话的忙音响彻在密闭空间里。

徐扣弦扯了扯唇角,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还是从唇齿间露了两个单音节。

“你想笑就笑吧。”邵恩面色如常,平静道。

徐扣弦“噗呲”一声笑出来,兀自乐了半天才停下,还跟邵恩打了个招呼,“嘿?萝莉控。”

邵恩面上平静的开车,脑袋里已经开了虚拟法庭。

公诉人:徐扣弦小不小?

被告人:小。

公诉人:睡了没?

被告人:睡了。

公诉人:动心没?

被告人:动了。

公诉人:综上所属,检方认定被告人邵恩是萝莉控。

庭审长法槌一敲:本庭同意检方认定,结案。

被现场抓包,邵恩基本上躺平任嘲讽,不做任何反驳。

****

邵恩家小区的配套设施极佳,出门步行五分钟就是家大型超市。邵恩把车停进车库,带着徐扣弦步行走到的超市。

超市临近关门时间,众多生鲜都开始打折扣,不少上了年纪的人挤在冷藏柜前熙熙攘攘。

徐扣弦肩头披着邵恩的西装外套,穿梭在货柜之间,不停的往购物车里扔东西。

他们两个人,一个出身显赫,如果愿意,此生都不必沾一滴阳春水。

另一个手段干练,庭上运筹帷幄,弑神杀佛,业内跟业外知道的人都敬他三分,总要喊上一句邵律。

这样一对不太平庸的男女,并肩游走在人间烟火之中。

就好像是凡尘俗事里最最寻常的一对爱侣,在周五下班以后来超市补充周末宅在家里的食材,会多做两个菜加餐。

徐扣弦把日用夜用的卫生巾往购物车里扔,邵恩会站在酸奶前翻来覆去的寻找生产日期。

一起商量买一整个南瓜,还是买一半回去煮南瓜粥,要不要再来点儿糯米?

买糯米的提议被邵恩否了,“糯米不好消化,对胃肠不好。”

空荡荡的购物车一点点被填满,邵恩自己站在卖生姜的地方挑,指使徐扣弦去找红糖。

徐扣弦没动,饶有趣味的看邵恩挑姜,她不信邵恩会挑,只觉得这男人过分自信。

虽然她也不会……

邵恩挑的像模像样的,徐扣弦按耐不住疑惑问他,“你挑半天,挑什么呢?形状?”

邵恩从挑好的袋子里拿了块姜,又从货面上拿了块,唤徐扣弦过来,扬了扬手里那块,“表皮干皱有纹路,土黄色的是老姜。”

又指了指货面上摆的那块,“看这儿,有嫩芽,泛着白的是生姜。老姜辛辣,适合体寒的人,用来熬红糖姜水,生姜适合体质燥热的人,能去火。”

说的头头是道的,邵恩是真的懂。

似是怕徐扣弦再误会些什么,他又马上补充了句,“我有个姐姐,以前总痛经所以了解了很多这方面的事情。”

徐扣弦以为邵恩说的是岁今,踮脚勾住他的肩膀,欣慰道,“兄弟,不错呀。”

邵恩“啧”了下,把她的小手从肩头拍掉,“过去找红糖了。”

“其实我不痛经,你不用弄这些。”徐扣弦嘴上解释说,心里还是暖意盎然。

直男说多喝热水总是频繁被诟病的原因,并不是热水不管用,而是不肯上心。

谁都知道病了该喝热水,不过是身体不适时候,总是希望喜欢的男孩子能多在乎、多问候自己几分罢了。

不论平日里有多坚强,都会因为一个温暖的怀抱跟真切的关心而有些许动容。

人类就是这样的感情动物,没办法。

****

拎着大包购物袋从超市出来,撞上街边有老爷爷推着炭炉车叫卖烤红薯。

近年来北京管的严,街边摆摊大多都被取缔,只有到了晚上才有大胆的商贩敢摸黑出来,偷偷摸摸的摆摊儿。

徐扣弦望着烤红薯走不动路,望望他,又依依不舍的看看烤红薯,邵恩叹了口气,拗不过她,看了眼表,“现在九点十分,允许你十点钟之前吃东西,明天早上带你去做胃镜。”

邵恩话音未落,徐扣弦就已经冲着红薯摊小跑过去,邵恩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大步跟上去。

“小姑娘,来个大的还是小的?都是自家地里种的红薯,可甜了呢。”老大爷自卖自夸,带着毛线手套拿铁夹探进炭炉里,炭火蒸腾的白气一股脑儿才炉子里飘出,老大爷翻来覆去的挑了两个圆润扁长的摆在锅盖上。“这两个包甜”。

“麻烦您给她拿个小的吧。”邵恩抢在徐扣弦开口前说。

“好嘞。”烤红薯装袋,秤砣上一沉,“六块,您拿好嘞。”

北风呼啸的深秋,徐扣弦跟邵恩并肩往回走,绿化带上的绿植枝头已经不留寸叶,光秃秃的。

徐扣弦双手捧着热乎乎的烤红薯,微微用力就掰成了两瓣,芯是明黄的,烤的火候到位,还包着糖浆。

徐扣弦没自己先吃,而是举高小手,递到邵恩嘴边,“来尝尝。”

邵恩顺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绵绵软软,甘甜可口,是小姑娘会喜欢的口味。

“好吃。”邵恩如实说。

得到了夸奖的徐扣弦欣喜的也咬了一小口,脸上瞬间漾起幸福的笑容,“我跟你讲,我小时候家里管的严,从来都不让我吃街边的东西,说不卫生。有一次接我的阿姨来晚了,我偷偷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被我爷爷发现,把我骂了一顿,把阿姨辞退了……后来我就再也没吃过了。”

“所以从小我就特别羡慕别的小朋友能在路边吃炸串、麻辣烫、糖葫芦,我觉得那才叫幸福。”

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门口,邵恩双手都拎着购物袋,徐扣弦贴心的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找出门卡。

电梯里两面墙都是镜面,徐扣弦跟邵恩并肩立着,她非常不安分的举着烤红薯摆了pose,邵恩倒也配合的微笑。

身后是不断跳升的数字,电梯效率不错,只两分钟就到了二十一楼。

“后来我发现别的小朋友特别羡慕我每天都能吃进口零食跟巧克力。”没了镜面玩耍以后徐扣弦才说回刚刚的话题。

“所以你这个是实打实的毒鸡汤?”邵恩指纹开了门,把购物袋先放到地上回道。

徐扣弦挠挠后脑勺,尴尬笑笑说,“还真是。”

“过来。”邵恩站在防盗门外唤徐扣弦,徐扣弦以为邵恩是喊她一起去车库,把晚上买的那些东西拿回来。

结果出来一看,邵恩正在弯腰对着防盗门设置些什么。

见徐扣弦过来了,邵恩轻轻把她的手拉过来,大拇指按在防盗锁触屏板上,确认到左右都识别到了,又换了她的食指按上去。

徐扣弦顺从的被邵恩安排着,心里风起云涌,面上不动声色,她说道,“邵恩,我现在有你身份证了,也有你家钥匙了,我可以为所欲为了!”

“嗯。”邵恩笑着回她,眉眼都挂着柔和笑意,“嗯,徐二可能耐了,允许你叉会腰好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唤徐扣弦的小名,他喊时候的音调跟寻常时候无异,徐扣弦早就已经习惯了邵恩对自己说话的时候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温柔一点儿。

虽然大多数相熟的人都喊她徐二,可霎时被邵恩喊道。

徐扣弦的心跳还是顿了拍,如沐春风。

门口阴冷,徐扣弦被邵恩赶回家里,从购物袋里翻出奶黄色毛绒拖鞋盯着她穿好,邵恩才关门下楼去车库拿晚上的战果。

空旷的大房子里只有徐扣弦的心跳砰砰声,跟鞋柜前的暖黄柜灯呼应着。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手控的自我修养》里说邵禁欲大言言九岁,是因为他一开始户口本上写的真的是大九岁。

不过那不是他真实年龄【狗头。

给大家推一下时间线,邵禁欲法学学硕研三的时候,也才22岁,因为户口上是25岁,所以早上了三年学。

88年5月,跟94年1月,实打实的六周岁年龄差。

————

最近实在是忙过头了,每天七点钟起来晚上九点以后才能结束。

熬不动夜了,所以明天应该更不了啦,后天下午最迟四点左右写完,互通心意的一章。

同居表白给大家一并安排了,我从前也是个日更劳模吧【望天。

☆、晋江正版。

第三十六天。

徐扣弦靠着柜子平复了很久心情, 直到邵恩夹着兔子回家也还在原处发呆。

别人写人生自传,会写前序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 披襟斩棘, 到后期终于风光无数,大杀四方。

而徐扣弦的人生自传就有些单薄了, 她是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站在人生巅峰的那种人,这二十几年除了风光无数之外, 徐扣弦就不知道挫折两个字究竟有多少笔划。

结果逢本命年,流年不利,人生里最落魄的几回,还都让邵恩撞了个正着。

在徐扣弦的认知里,如果自己足够有趣, 那其实有没有另一个人相伴都无所谓, 人间有趣的事情太多了, 是体验不完的。

毕竟多年来音乐会自己听,三脚架支着单反自拍,走南闯北都是自己拖的行李箱, 高空跳伞时候想的是就算意外也无牵无挂,她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委屈或者不对的地方。

相反如果要时刻去在意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是件让她极为困扰的事情。

就像刚刚在商场里, 为了邵恩一个回答而茫然不知所措。

用宋知非的话讲,“我们徐二可是凭本事单的身。”

她对所有异性的喜爱都很浅薄,流于表面, 喜欢脸就是喜欢脸,喜欢陪伴就是喜欢陪伴,欣赏作风、学术跟能力就是单纯欣赏。

徐扣弦这些年来也没在感情上强求过什么,亦然没主动表过白,该放弃就马上放弃,不带半分惶惑挣扎。

明天还会有新的太阳,会有好看的艺术展开展,为什么要为了另一个人悲秋伤春乃至于遗憾终生。

很多人结婚是因为自我能力不足,无法以个体的能力活下去。女人嫁人的时候选择男人,男人也在挑选能照顾自己的女人,不少婚姻的本质都是场披着“爱情”名义的长久交易。

就好像如果结了婚,父母在劝说要孩子的时候,往往会苦口婆心的动之以礼说,“你不生孩子,等你老了谁来照顾你?人总是要多为了自己考虑的。”

徐扣弦对这种利益驱使的谈情说爱甚至走入婚姻坟墓,向来嗤之以鼻。

她来人间这趟,只想在云端看太阳,让此生同诗词一般灿烂。

不想随骤雨落地,颠沛折磨自己的心。

****

防盗门开了,邵恩手肘处夹着兔子耳朵,两手都拎满了购物袋。

徐扣弦还沉浸在“我到底要不要泡邵恩”的思维定势里愣神,听见邵恩喊自己名字才反应过神来。

她急忙从他手里接东西,口里念着,“抱歉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把门口的东西都搬运到客厅地上,两人一人一边坐在地上分东西,邵恩给徐扣弦抽了个沙发靠垫让她垫着,徐扣弦穿着长裙,姿势受限制,换了几个都坐的不舒服,最后她整个人半跪在垫子上挑东西。

伸手想去勾前面的睡衣时候,动作过大,垫子往后蹭了下,徐扣弦整个人顺势往前倾倒。

坐在侧面的邵恩手疾眼快的伸手扶住她,除了扶的位子……

两团绵软紧蹭着手臂,徐扣弦的脸颊瞬间泛红,邵恩别开头,另只手把着徐扣弦的肩膀把人扶正,才缓缓开口道,“徐扣弦,胸不错。”

“……”徐扣弦手里攥着睡衣,呆在原处,耳畔还是邵恩那句调戏,顿半秒后,徐扣弦非常迅速的扶着地板站起来。

弯腰从一堆东西里找出洗护用品跟包夜用卫生巾,扔下句,“我去洗澡。”

转身就想往卫生间跑,拿完东西徐扣弦才发现,昨夜酒醉转向,现在邵恩家所有卧室的门都关着,有两扇都是磨砂玻璃门,她根本辨别不出那间才是卫生间。

于是她拿睡衣兜着一大堆洗面奶、沐浴露僵在原地,垂眸俯视邵恩。

邵恩扯了扯唇角,眼尾微扬,语气带了几分调侃,“不是说去洗澡?”

又在徐扣弦炸毛以前补充道,“两间都是卫生间,左边的大点儿有浴缸,用左边吧。”

****

温热的水流顺着头,“这都几月了,洗完澡不吹头,等我给你吹呢?”

那你别说,徐扣弦还真是求之不得,她本来就懒,加上平时睡的也晚,经常性就让头发披在肩头自然风干了事。

于是徐扣弦站着没动,邵恩抽了大半根,把剩下的扔进水槽掐灭,抬手关了火,迈步往厨房外走。

在回来的时候邵恩手里多了个电吹风跟木梳,他拉了张椅子,冲徐扣弦喊道,“那坐下吧,公主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qvq,感谢天使们的灌溉跟投雷!

我成功的,因为发烧请了半天假!我没断更!开心!

明天晚上六点前更,最近不太规律,没办法,鞠躬。

☆、晋江正版。

第三十七天。

邵恩先是把徐扣弦披在肩上的浴巾取下来, 简单的裹住头发把水吸了下,然后按开了吹风机, 在自己手背上试了试温度。

五指插入她潮湿的发间, 撩起一小片安静静地吹,从前徐扣弦染烫的多, 发丝细软,纠缠不清绕在他指尖。

十指连心,倒是个贴切的成语。

他吹的心不在焉, 绕着她的发丝来回轻柔拨动,徐扣弦也在想其他事情,好在电吹风功率大,徐扣弦的头发也不算长。

没几分钟就干透了。

贴着发根摩挲了下,确认全干了, 邵恩把手里的吹风换成木梳, 细细密密的把她的头发梳顺。

到全部完成, 徐扣弦也没说过一句话,邵恩揉了揉自己刚梳好的头发,满意的问她, “在想些什么?”

徐扣弦把头往后仰,邵恩正低着头看她。

四目相对, 徐扣弦笑了下, “我在想,下凡可能也挺好的。”

云上固然傲视众生,任平常人瞻仰羡慕。

可因云下有你, 我竟开始嫉妒芸芸众生。

邵恩微怔,捧住她的头,薄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小面积的肌肤相亲,牛奶味混了檀木香气散在空气中。

他的发梢蹭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带着心一起痒。

都不是十几岁的年纪,表白时候需要对方红着脸站在对面,扭捏作态的掏出准备好的礼物,小心翼翼地问,“你要考虑跟我在一起吗?”

这种郑重的姿态跟仪式感,在人生漫长时间线上,只能算年少时候一起必经的节点。

成年人的内心失守,是从允许对方拥有自家钥匙,跟放任对方能随时随地窥探到手机里**内容开始的。

他顺着她的额头吻下去,亲到她的唇角,舌尖撬开嘴唇,唇齿相依往来搅动,鼻息同一口新鲜空气。

此刻徐扣弦揽着邵恩的脖颈,回应着吻。

心里有根弦在不停的拉扯,扯到最后平直无弧度,终于不再多想。

用心去贪恋这一秒的温存。

****

阳台用了整块玻璃落地窗封闭,摆了张躺椅跟圆桌茶几,这栋楼在小区制高点跟其他楼栋有一段距离,加之又是顶层,对楼下景色一览无遗。

徐扣弦穿了厚实的长睡裙,毛绒地板袜,双手捧着红褐色的红糖姜水站在阳台扶着栏杆往外眺望。

为了数清楼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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